“对话”艺术展 | "Dialogue” Exhibition of Contemporary Artists
Je fine art Gallery’s art world
文|策展人 彭捷
李继开、陈波、周文中,三位几乎同龄的70后艺术家,在冷静现实与维持理想的反复撩拨中,选择绘画作为彼此心照不宣的人生路径,成长中的自我期许和各自艺术魅力特质逐步凸现,并共享某处可供栖息喧语的精神后花园。
并不太多人读李继开的诗,但诗歌对于李继开,其人生受用疗效等同于绘画。他的某些画作的命名和意象,直接取材于创作间隙写下的词句碎片。“睡着的农夫与麦浪”作为其最新个展的题目,喻示了他新近阶段绘画语言与精神诉求上的变化。不再欲说还休彼时少年的意气心结,更多用平实的纸本,平和的感受来表达生存经历的深沉和生命激情的流逝。画面中的主人翁也在一夜间心智显明,由少小怯乡、离乡而近成年返乡的精神乡愁,触之深切。
“他们生活在凡士林里,像鸬鹚一样快活。”法国现代社会思想家让-鲍德里亚曾写下这样的句子。对话李继开及其同龄艺术家,感受纷致沓来的一个时代的机遇和滋润,触碰到他们与生俱来的对于理想纯真的坚持。
个性鲜明自信的陈波,扎实的绘画语言能力让他对某些“好用”的题材一直抱具无所谓的态度。他的“肖像画”系列中的社会群像,取自老照片中平凡与名望交织的各色人等,在其笔下统统褪色、晦暗而温和不争。画布上的角力构成与执意破坏的关系愈暧昧愈玩味。流逝的时间,变化的个体与环境……自身存在的沉重感与面对精神与现实的冲突境遇,这种双重叠加产生的强韧度仍然是技巧和思考所无法达到的。
三人中最沉稳敛气的周文中,不轻易随波逐流,敏感的青春期体验早已被生存困境的荒诞和凝重,社会的潜规则和训戒所替代。转而探寻我们这个时代城乡的转换迁离、文化割裂与建筑废墟下的精神的奔波劳顿。强悍的笔触恣意涂抹堆砌,却也不过是一种单纯期望中对真实自由状态的相对靠近。
文|策展人 孙璐菲
本次“对话艺术展”直接与艺术家们的内心世界进行对话,领悟70后艺术家对于“绘画”最本真的态度。
赵峥嵘的作品表达着大都市(多为上海和广州)的视觉形态,他企图通过绘画与大都市建立某种沟通。他的作品画面给人一种“纪实”的错觉,让人仿佛迷失在灯光璀璨的都市夜晚。当艺术家用传统的绘画语言和电影叙事风格相结合,已经突破了绘画本身固有的定义,而强调了个人主义。
他对大城市的想象中,不断地被符号化、概念化。在这些相似与相异的大城市之间,频频上演着一幕幕虚幻与现实之间的都市景观,叙事着一部部喜怒哀乐的微电影。艺术家用震撼却又坦诚的绘画语言在寻常叙事之中向我们展现全新的美学视角。
吴啸海把童话当作对现实世界的美好寄托和对现实社会语言的载体,创造出了一个脱胎于现实语境的黑白离奇世界,充满着荒诞和神秘的气息。艺术家通过丰富的想像、幻想来塑造作品立体的画面感,故事情节离奇曲折,引人入胜。作品中出现的人物、动物甚至花草树木都被赋予生命,表现出了艺术家对美好的向往和追求,但往往与生活的现实是相违背的。因此在他的画面中会出现一些违和感和牵强附会,艺术家故意构建了作品的荒诞性,在他的艺术世界里,角色之间相互的关系没有必要遵循生活规律和自然规律。
罗威用的色彩浓重得当,笔触在画面上加速运动、交错、飞溅式的线条栩栩如生,用“狂想”来形容也不为过。初看他的作品,给人的感觉是异常迷乱,因为画面中有着无数的重叠和变化的布置,但是细看所有的笔触都有着自己的法则。另外,他独立不羁的个性也并没有被掩没在抽象的世界里。
抽象艺术一般被理解为一种不描述自然世界的艺术,罗威的作品透过形状和颜色以主观方式来表达着自然世界里一种不美观的存在——“孑孓”,它在画面的空间和排列中颤动着,艺术家使用强烈的形式构成画面,尽管他使用抽象要素把孑孓的不美观简单化了,但画面中到处显示着猛烈冲突的动势和紧张,仿佛要冲破画面,在自然的世界里与人类进行敌对和相互残杀。
文|策展人 仇海波
面对魏青吉、钟飙和张小涛三位艺术家的作品,我需要时刻切换频道,因为这三位艺术家的创作风格、艺术语言和方法论都十分迥异,这意味着我必须既保持一种既疏离,同时又尽量客观的方式去观看和阅读他们的作品,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
一个艺术家的艺术表达方式通常跟他的生存经验有关,所以魏青吉的水墨创作基本上是跟他的日常记忆和生活经验是是发生关系的,并且他希望能够通过艺术创作的方式去讨论它们之间的一种关系。过去的经验在今天和当代的社会、当下的生活会发生一种什么样的变化,它们之间有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是魏青吉所感兴趣的。他的画面,常常选择人们最容易忽掉到的记忆,或日常图景、或文化符号,将其组合成全新的陌生化场景,而这种方式就像艺术家在画面上制造的一个个悬念,等待观众去阅读和理解。也许,对于魏青吉来说,他的作品作品绝不仅仅是为了审美,或者说审美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而是在别人觉得没有意义的地方去发现问题和意义。
钟飙早期的架上作品与传统写实绘画首先选定主题,然后再以写生来获得图像不同,他的艺术创作从来不预先设定主题,而且在创作时常常将来自现实与大众文化的图像加以并置。不过,艺术家在选择具体图像的时候,并不是将不相关的符号随意组合,而是将他自身的记忆即兴地拼在一起,并打破具象与抽象的界限,这不仅使画面有明显超现实的意味,也造成了某种“戏剧性”的对比。于是,具有鲜明时代特点或时代跨度的人物、物品、建筑及环境,被错位地交错在一起。虽然这种艺术呈现是非逻辑性的,但正好反映出当下信息和图像泛滥的一个事实。钟飙近期的新作,比如《当下》《中国梦》《物演2号》,这些作品一方面延续了他早期作品中的超现实元素,同时又有一种极强的神秘、混沌和矛盾感,作品显示了艺术家对于宇宙、时空、存在等命题的关注,在钟飙的画面里,现实世界与未知世界,过去与未来,隐形力量与显性力量,都被艺术家揉合在画面里,并创造了一个超越了直觉感官的多维世界。
新媒体艺术作为当代艺术中最前沿的活跃领域,无疑是最具当代性、综合性和实验性的,同时它也在科技手段和思想理念的最前沿领域探索推进着。新媒体艺术在跨学科领域研究审美的问题,远远超越了视觉本身和我们所触及的视觉美学范畴,它向着更深奥的在人类进化论支撑下的美学进行着探索。张小涛是国内十分活跃的新媒体艺术家,他的作品试图用“微观叙事”的图像方法去编码关于世界与个人的悖论关系,或者在作品借一些虚构的自我或他我的躯壳来观察世界,人为地建立并呈现一种“他”与周围世界的复杂关系,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的作品常常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蕴。
文|策展人 宋振熙
中国艺术发展的当代性,来自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之后随着“85”思潮,“后89”以及广州三年展等标杆性艺术事件发生,其产生的结果是完成了中国艺术当代语境的建立。绘画作为最先受到当代性冲击的语言,在这个时期变化是巨大的,而今天参加这次展览的三位艺术家都受到了这第一波变革带来的影响。作为后生的艺术研究者,面对蔡广斌、范勃、邓箭今,这些重要艺术家,我的写作能力显然会显得单薄了一些。但我想用自己的几点感受仅供大家去走进他们的作品世界,找到他们绘画的力量对当下中国绘画现状的恻隐与推动。
从参加展览的这些作品中,观者不难看到的是他们风格的迥异,特别是绘画技巧和手法的差异。但可能你走出展厅的时候,却带着某种一致的情绪姗姗而去。这种情绪或许是不安的、焦虑的、神秘的、沉思的、荒诞的、躁动的……,这些形容词正在提醒你,他们的艺术有着共通性,有着强烈的艺术绘画观念的使命感。在三位艺术家艺术风格和理念成熟的关键期,他们收到了西方绘画观念的影响,对绘画的意识形态,非绘画性的观念有着格外的兴趣。加之以中国整个社会思潮的境遇,如何突破传统的绘画功能,如果找到新绘画的道路,成为了他们三个人慢慢形成各自绘画风貌的原初。这么多年来,我们发现当初“新绘画”的艺术线索发展至今,经历几代艺术家的疯狂“洗礼”,面对当下青年艺术家们形成的“后新绘画”纷乱的格局,三位艺术家的作品仍然保持了强有力的说服力及感染力。因为从他们的绘画中,带给我们的是社会“剃刀”一般的直接和冷酷,将社会背后的各种存在性剖析出来,深入而浅出。可以说三把“剃刀”终究刮去的是当下“颜值文化”、“视觉迷幻”的世界驱壳,亮出了社会的内在结构,还有那些我们选择逃避的意识问题。
作为艺术界“无人不识”的老大哥,范勃的作品显然是直接刺激心灵的。他的作品选择用塑造形象的方式来直接描绘精神层面以及人物经验的时间性。在他的作品里,常常有着冷漠的人物表情、毫无生机的树干、荒诞无序的事物关系、厚重的具有雕塑感的人物形态加之以戏剧化的画面叙事,让观者从中体会到中国当代某些社会现象,探讨人类精神层面的迷失和无奈。在这样穿透力极强的画面里,我们仿佛能够找寻到在没有逻辑的故事下,在颠覆传统美学意义的视觉上,绘画具有了更高的意识生产能力,用作品来敲击现实,而最有利的敲击力量,正是范勃在处理绘画作品时,用凝固时间的绘画方式,制造了一种荒诞的神圣感,时间在这里是将绘画内容的重组,让一切内容在重序中发酵,观念问题就在这里呈现出来了。
蔡广斌比起范勃和邓箭今,其绘画语言就完全不同,他更青睐于中国水墨的创作。这样以来,艺术家首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突破中国水墨的传统束缚,走向“当代性”的开放。蔡广斌一方面是在绘画题材上的摸索,而一方面是实验水墨材料的研究。一路走来,他的绘画在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关切点,从色彩丰富到后期的黑白,从传统的具象到后期的水墨抽象结合具象人物的交融,到当下,最为打动我的就是关于“自拍”主题的创作。这个系列的作品完全将艺术家对笔墨的运用表现的淋漓尽致,画面里的传统墨韵,加之以画面层次的呼吸感,人物的刻画相当令观者动容。这就一改水墨传统意义上自外而内的“修行”方式,他的绘画更是直接剖析现实,刺激观者,直击社会问题,“由内而外”,毫不拖沓。此外,蔡广斌毫不回避地用西方视觉“影像感”的经验放置在他的水墨作品中,绝非生硬。在这时,观者能够更直接地体会出画面背后的情感倾述。可以说,艺术家的创作思路总是清楚的,他不断实验,观念的跨接,都是其重新塑造水墨生命力的策略。而与此同时,他的作品在这种生命力下,我们思考的是人性,被震撼的是社会景观。
邓箭今的作品同样是以人为主题。相比较前两位艺术家,他的作品充满迷幻。或许更多的是受到了精神分析理论的影响。他用绘画作品一把“剃刀”,深刻地将人性问题发掘出来,直截了当地让观者看到我们总是无意识逃避的“存在性羞耻”。一直以来,邓箭今的作品对“人”这个个体的描述从来没有改变过。在其背后就是“人”与“人”所组成的社会及社会性。人性和社会性密不可分,社会影响人,而人缔造人性。人性总是在道德和非道德的临界点上徘徊,邓箭今的作品通过其绘画视觉的平面化,笔触流淌性,缔造不安和焦虑。大部分作品仿佛在梦中发生,梦就是现实和虚幻的临界点,这正符合艺术家对人性的理解。无论其作品中带有多少色情、暴力、低俗、迷幻,但我们没有因为这些而选择回避画面,反而深深被带入。这正是由于其绘画中人物眼睛的塑造,画内外的通道就是其人物的眼睛,总是在空洞中盯着你,带着你走进去,因为你不在画外,你就是这个社会中的一位,就是这人性里的一个切片。
今天,在这里讲了三把社会“剃刀”的故事,他们分别面对“人的社会”、“社会的社会”、“社会的人”进行了直率的表达。这个直率是他们那个时代给予的一个完美的性格,而时代还给了他们一份财富,那就是叫做“责任”的绘画。在青年艺术家们的意识里,很难理解这样一些时代诉求了,可正如艺术历史发展的必然提示就在于:没有无中生有的戏法,只有不断排演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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